塗鴉藝術
：總是能找到新的棲息地
作者、圖片提供：石菲
西元2020年末，在東京中央LIVE AUCTION拍賣會上，近年來持續大熱的塗鴉藝術家Mr. Doodle巨幅畫作《春》（Spring）以800萬日元起拍競價激烈，Mr. Doodle是「塗鴉病毒」（doodle virus）的重要傳播者，在Instagram坐擁260萬粉絲。他在創作時可以隨意定下一個主題關鍵字，直接拿起畫筆開始畫，任自己的想像力無限延伸在畫布上，數百個小生命生活在其中，包括外星人、飛碟、機器人、火箭、鳥兒、貓咪、狗狗、恐龍……萬物皆可塗鴉。另外，清華大學化學工程博士NY Some Times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街頭塗鴉藝術家，她的塗鴉出現在卡車、鋼琴、美術館裡的麻將屋、人體、NFT數位藝術等各種形式，出於自身獨特的科研背景，她將物理世界的規則作為基礎，在二維的世界裡瘋狂幻想，作品通常會有很多細小的化學元素在裡面，用塗鴉的形式呈現出來；她一直強調藝術的可觸及性，能被大家所觀看，所以公共空間創作的塗鴉藝術成為了她的創作方向。在即將到來的2021年12月1日，香港佳士得秋拍將呈獻著名的街頭塗鴉者、紐約藝壇巔峰人物尚-米榭．巴斯奇亞（Jean-Michel Basquiat）的作品《Donut復仇》，估價達到1.4億～1.9億港元，成為拍賣會最重要的作品之一；今天塗鴉藝術已然且自然地強勢走入大眾視野。
從小眾躍居熱門
早在1980年代，巴斯奇亞的塗鴉創作在整個藝術世界嶄露頭角，他被稱作是「威廉．德．庫寧（Willem de Kooning）與地鐵塗鴉」的驚天融合，他的塗鴉作品兼具抽象藝術大師托姆佈雷「抒情的自由」與「原生藝術」理論始創者杜布菲「精妙的張力」，他創作於1982年近2.4米高的《Donut復仇》佈滿燦爛和煦的粉色、白色、黑色、黃色、紅色筆觸，繽紛如甜甜圈一般構圖，一位引人矚目的人物飄浮其間，瞪大的雙眼，頭頂巴斯奇亞標誌性的荊棘皇冠，層疊的五官和圓滾滾的身材，胸膛上寫著「長著雞腿的小胖子」讓人會心一笑。這個難以言說的譬喻符號讓人聯想起藝術史中的聖人、救世主、國王或者藝術家心目中的黑人英雄，但隱喻似乎又相當脆弱，像氣球一樣膨脹，隨時有爆炸的危險。這件作品創作於巴斯奇亞的名利巔峰期，不安的作者仿佛要對藝術圈這個名利場進行一次玩笑般的復仇，又像是對自我膨脹的一種警醒，作品延襲著塗鴉精神中對社會戲謔和諷刺的態度。
觀看巴斯奇亞的塗鴉作品特徵，混亂的線條，奇異的形象、疊加的顏色，令人無法通暢閱讀又似乎充滿深意的文字，卻印象深刻。一直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教育，多次從學校逃跑，巴斯奇亞代表了西方塗鴉文化的源頭，黑人文化的Hip-hop包含饒舌、DJ、地板霹靂舞及塗鴉四大要素，塗鴉（Graffiti）文化興起於上個世紀1960、1970年代的美國紐約布朗克斯，這裡是紐約最窮的街區，被黑人和中北美洲的拉丁裔居民所寄居。慢慢的，一群青年人為了標示自己的地盤，在整個布朗克斯牆上塗寫了隨處可見的歪歪扭扭幫派符號，混雜著「廁所文學」的圖案，這就是最早的塗鴉源頭。緊接著風氣一開，塗鴉內容越來越豐富，涵蓋了文字、卡通人物、政治口號 ……乃至宗教與神怪形象，大部分情況下，它處於一種自我發展自我滿足的地下狀態，直至上世紀1980年代前半期，塗鴉才浮出水面，成為紐約畫派最流行的一種繪畫藝術風格。當時年僅21歲的巴斯奇亞完成了從街頭塗鴉者到紐約藝壇巔峰人物的華麗轉身，他自由揮灑年輕天才的旺盛創造力，將美術史經典元素與街頭文化嫁接，隨心所欲地創造屬於他自己的視覺符號。當時的紐約各種潮流文化聚集，充斥著各種新的媒介與創作方式，正需要打破一切規則的人。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五期，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，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