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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im Morrison

狂飆年代的爆燃詩人

作者:朱介英 唱片封套提供:艾比路唱片行

歷史上有數不清的狂飆年代,每當一個區域文化轉型期間,不管受到外來強勢入侵,或是本身傳統受到挑戰,必然會出現百家爭鳴現象,包括文學、哲學、音樂、美術,甚或經濟、政治、軍事、歷史詮釋、風俗習慣等領域,都會有一定程度的相互影響,終至整個生活型態、社會理念進行顛覆式翻轉,這複雜而多元的翻轉現象,在社會每個角落發生,無法用片面的視覺或鏡頭予以紀錄,唯一能夠進行整合的,就是經由語境在事後一一將大潮片段整合出接近完整的規模,顯示給大家。20世紀整個世紀處於旋乾轉坤的狂飆年代,我們看到文化斷裂、生活動盪、理念紊亂、意識解離、思潮洶湧、價值崩解,除了上半世紀兩次世界大戰動搖了東、西方兩大壁壘、互不相融的文化道統與生活型態之外,真正理念整合與思想狂飆從戰後開始觸動,最明顯的例子要數存在主義(Existentialism)與嬉痞士(Hippies)運動兩大思想與生活型態的反動現象。

存在的荒謬
俄羅斯社會學家巴赫汀(Mikhail Mikhailovich Bakhtin, 1895~1975)提出一個「狂歡節」理論,大舉說明民間文化的狂歡節具有自由、反叛的精神,表面上沿襲傳統的慣習,在每年的豐收祭進行慶典活動,大肆釋放歷史的桎梏,進行生活性質與時代理念的調整,「在狂歡節裡一切都變動流行,在感性自由和審美歡悅之中開放、變遷和轉換,生生死死、死死生生,表現出強大的生命力量和感性的衝擊能。」(劉康,2005:67)巴赫汀的對話主義其實就是在闡述文化轉型時期的眾聲喧嘩現象,予以理論化,許多文化符號系統如詩歌、戲劇、小說、舞蹈、繪畫、雕塑、音樂等,都是一種社會的對話中介,巴赫汀特別強調:「在社會矛盾與衝突尖銳激化,文化發生激烈與變遷的轉型期,各種社會力量和文化體系互相衝撞、碰擊、滲透、爭奪大一統中心,神話話語詮釋基礎解體後的真空中,求取最大的話語權。」(劉康,2005:13)這樣的概念剛好成為二戰之後,全世界人類社會意識產生的激烈矛盾現象的詮釋理論。代表這個詮釋理論第一個現象就是哲學體系崩潰與生活理念無為化,兩者聚焦在「存在的荒謬」上。

首先是尼采(Friedrich Willelm Nietzsche)在《查拉圖士特拉如是說》(Also Sprach Zarathustra)中宣布「上帝已死」(Gott ist tot),接著各種學派林立起來,宣判宗教神話的荒謬性,兩次世界大戰屠戮了大半無辜蒼生性命與財產,犧牲者無處可訴,基督教徒心目中所崇奉的上帝卻閉眼緘默,悶聲不響;西方人逐漸對生命的意義產生疑慮,傳統的宗教理念過於權威化,反而造成心靈自由的桎梏,所謂「存在主義」遂在充滿著疑問與不解當中崛起,文學發聲者有卡夫卡、卡謬;哲學發聲者有齊克果、尼采、胡塞爾、雅士陪、海德格、沙特;另外站在社會學基礎另外走出自己的思考方法論,逐漸取代哲學的三位重要結構主義重心人物,有皮亞傑(Jean Piaget)的認知結構學、李維.史陀(Claude Levi-Strauss)的人類學、拉岡(Jacques Lacan)的語意心理學結構理論等,成為上個世紀末重要的詮釋學方法論典範。

當社會理念在激勵翻騰當中,最鮮明的事件就是「嬉痞士」運動瞬間在全世界各處燎原而起,有一首歌如此的唱著:If you going to San Francisco, be sure to wear some flowers in your hair!於是世界各地街頭便走出一批身著破爛衣服、蓬頭垢面、鬍鬚不剪、邊幅不修、頭上戴花,穿著喇叭褲、花襯衫,成群結隊在垃圾堆旁唱歌、吸食大麻,他們覺得及時行樂勝過為將來擔憂,徒勞無益,年輕世代對生存不抱希望,小時候經歷的戰禍帶來及時行樂的覺悟。夜晚之後,在地下咖啡廳、俱樂部、小酒館有一群對現實不滿的年輕非主流歌手狂吼嘶喊,叫出對社會的反抗聲浪,對傳統叛逆,一反古典音樂的和諧樂音,刻意製造重金屬搖滾聲息,向統治威權抗議,他們大聲叫囂著:
毒品是沒有希望的人的希望。
為了不死,我願付出生命。
寧願站著死,也不希望跪著活。
擦掉一條生命只要一瞬間,擦掉一瞬間需要一生的時間。
出生時,我哭著,別人笑著;死時,我會笑著,別人哭著。
對我來說你什麼都不是,你只是空氣,但是記得,沒有空氣,我不能生存。
…………

這些箴言,就是出自於美國The Doors合唱團的主唱Jim Morrison膾炙世界的名言。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七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