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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香魅惑

讓生命的追尋回到存在本質

作者:陳微霓 模特兒:Winnie、Yarmy

芬香具有妝點與療癒心靈的功能,現代人會用芬芳來形容美麗、愜意的境界,並用療癒說明香水帶來的精神舒適之感;芳香氣息隨著嗅覺進入腦神經系統,緩和生命原力的作動,讓內在的靈魂得以舒適愉悅,香水是上帝賜給人類嗅覺的最佳禮物。

從東方來的詩篇
最早使用香氛的記載,不只是滿足人類的口腹之欲,也被視為一種心靈和信仰的靈藥,人類使用香料作為拓展精神領域的活動,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地中海地區,族群在祭典上用來祭拜神靈以之獲得和上帝溝通的有形動力;古希臘人及埃及人早就知道香水有助於提升他們的容貌及力量;埃及女王克麗奧佩脫拉七世(埃及豔后)開始將香水與女性之美連結,讓香水成為一種漂亮的圖騰。

十字軍從東方凱旋,回到歐洲,將西亞的香料傳回萊茵河、多瑙河流域,經過專家們獨特提煉,許多來自東方的香料便在西方貴族間廣為流傳,尤其在浪漫主義時代芳香更成為歌頌愛情的靈藥。中古世紀因為戰爭關係,香氛被教會禁止使用,認為是淫邪的象徵,而平民百姓更因為貧窮與落後,沒有機會接觸這種奢侈的產品,導致製造技術及產業一度衰落,直到十字軍東征新型的香料從西亞被帶回,順道還帶回王公貴冑們洗浴時使用香氛的習慣,同一時期阿拉伯人和歐洲的煉金術士更發現了蒸餾系統,造成製造香水的技術進步,香水廣泛應用的時代來臨,為歐洲上流社會開闢出一條香氣四溢的康莊大道。

文藝復興時代,香水的用途主要和醫療衛生相關,許多的貴族使用香水的目的在遮蔽難聞的體味,當時的衛生條件以及生活衛生物品和現在無法比擬,在交際應酬場合,得用濃郁的香水遮蓋體味,香料主要來源有琥珀、麝香、茉莉、晚香玉……等;當全世界進入大航海時期後,殖民主義崛起,王室高官和商人大量分散到世界各地經商、掠奪東方資源,因此也發掘到前所未有的新香料,比如可可、香草、煙草、胡椒或荳蔻等,都是歐洲大陸所欠缺的。

到了被譽為歐洲時尚大帝路易十四在位期間,凡爾賽宮內無處不使用香水。因為對香氛的強烈需求,促使法國開始發展自己的香水產業,南法格拉斯適宜的氣候使這個地方成為香水之都,而路易十五更持續美化香水的形象,讓香水的風潮繼續在法國延燒,並將浪漫的氣息擴展到全世界。

香霧潛泳
香水「perfume」一詞,緣自於拉丁語「per fumum」是穿透煙霧的意思,最原始的香水並非液體,而是透過焚燒香料,讓香霧溢出並縈繞於周圍環鏡,收集各種不同動、植物中有香味的材料,製造出芳香氛圍,藉著祭典來敬拜眾神,製造君權神授的正當藉口;此外,青年男女更懂得在身體噴上香水,讓芳香取悅異性獲得更順暢的談情說愛氣氛。

德國有一部著名的心理犯罪驚悚電影《香水》(Perfume: The Story of a Murderer,德語:Das Parfüm──Die Geschichte eines Mörders),依據徐四金的小說《香水》改編而成,描述一位與人群疏離,嗅覺卻異常靈敏的天才葛奴乙(Grenouille),為了追尋世上最完美的香味而不惜殘殺女人的心路旅程,劇情雖然荒謬,卻充分的把香水的魅力呈現到意想不到的境域。

《香水》的情節,敘述了深深迷戀香氛,讓劇中主角為了拼湊香味沉醉而走火入魔,為了調配堪稱最完美的香水,殺害了多名香味迷人的年輕女子,從她們身上萃出香精,鬧得滿城風聲鶴唳。結局是眾人聞及他面臨處死之際,擦上精心調配的香水,讓這魅力無窮的香氛擴散開來,解開了人們的驚悚、卻除了律法的規條,使得殺人狂魔免除一死?香水的震懾力量無遠弗屆。

電影中的配樂也扮演著將香味幻化成魔幻似的樂音,悠悠闡釋著潛意識中,對於失去記憶美好事物的失落感,把悵然無助的聲息演譯得精巧漫妙,透過演技詮釋,但見那男性體軀顫動肌肉和炙熱目光帶出對香氣保存的渴望和貪婪,這些情緒感受深濃、緊密地連結起來,葛奴乙一人執著於尋覓那極致的震顫、瘋顛的痴狂,著了魔般的情緒,瞬間隨著香氛縈繞在每一個深邃的靈魂空間。透過聽覺和視覺勾勒出嗅覺的想像及渴望,瀰漫於電影情節中,也盪漾在觀眾震盪的瞳孔和內心,撼動深不見底的迷戀。

純愛顛狂
「他們感到無比的幸福,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為了純粹的愛去愛。」電影的最後,葛奴乙在市街將自己的完美香水淋在自己身上,宣判自己的死刑,眾人則沉醉在香水的迷幻魔力當中。這一刻,他們為愛而生、為內心最深層的渴望及慾望而生,這樣的愛隱喻著濃郁得化不開的迷戀,賦予最清澈、純粹靈魂真情摯愛。

「你的出現將氣氛改寫,空氣轉變聖潔感覺。」可記得五月天這首歌曲〈香水〉收錄於《為愛而生》專輯中,歌曲靈感便是來自於觀賞完電影《香水》後,作曲家兼歌手,從靈魂深處唱出鏗鏘的迷戀、讓眾人聞之沉醉,聽這首歌,宛如浸潤在香氣的迷魅中。香水的魔力象徵愛情霸權,可以為此臣服對方,也能為此捍衛彼此的吸引力。在香氛裡感性在撒野,理性灰飛煙滅,一旦陷入這樣的迷霧,沒有人打算全身而逃,只為了獻上快樂、傷悲,獻上隨之而來的全世界。

情感的奉獻哲學,宛如一瓶精釀的香水,不論是紛擾亂世,還是庸碌的現代都會城市,人們依然渴求最純粹的香甜氣味,以及隱藏其中的愛情魅惑。噓噓嚷嚷地走遍全世界,驚艷地歇止在某個停頓的空間,企圖將氣氛改寫,想讓空氣轉變,讓那些對於香味渴求的靈魂飛躍起來,在香濃、激烈的迷戀氛圍裡,讓生命的追尋回到存在本質,那一心嚮往的最乾淨、純粹、激烈、纏綿的牛奶與蜜糖裡。

知香、識香
透過香味表達內心最想透漏的訊息,香水就是一種無法抗拒的無聲語言,傾吐洹洹溢出的濃情、傳達漲如潮水的蜜意,那特有的氛圍有時呼之欲出、若隱若現,有時又難掩蠱魅、風情萬種。在這香水千百樣,愛情千萬種的現代社會,走進香味王國,很容易便可開啟具感性浪漫之美,又兼知性的官能之悅的訊息,因為香水,既是飾物,又是靈魂。

透過嗅覺刺激感受到最表層的訊息,深究訊息底下的意涵,那幾許深沉的靈魂獨白,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隨之啟封。打開香水瓶之際,聞其味必然得知其香,用其香必然得識其意,味覺傳達訊息的朦朧之美,也須確切掌握與了解其隱密的內涵,將主控權交付在香氣流動上,輕觸、慢揉,優雅地讓香味吸附肌膚,讓體熱催促香氛燃放,再細膩地獨享逐浪般的飄逸,那是一種愜意與雅緻。
細探香水之源,不可不知香料基本常識,古今中外,世界上的香料多達近40萬種之多,分為第一次元香料(天然)及第二次元香料(合成),天然香料又可分為動物性與植物性兩種。

動物性香料常用的通常為麝香、靈貓香、海狸香和龍涎香。當中又以麝香在香水中最廣泛地被使用,麝香清甜溫婉,帶有淡雅的動物皮革味,幾乎在眾多款香水中都能找到它的存在,麝香擁有平衡香水的柔婉、增添溫暖氣息的魅力,調配於香水中,讓香氣散發更能平穩持久,趨於安定。

植物性香料則自植物的果實、花朵、樹葉、枝頭等處的精油提煉而來,如茉莉、香草、薰衣草、玫瑰、牡丹、梔子花、檸檬、柑橘、佛手柑等具有獨特香味的原料,都是創造出香水的寶庫,這些芳香原料在製程中,飽含著豐盈香氣且富層次,就像植物初長、花朵綻放飽含著生命底蘊。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九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