卑南族女祭師孫女
潘美香
回憶MU MU兩三事
文：朱介英 圖片提供：潘美香
台灣原住民族當中，卑南族是唯一有女祭師，負責為族人之間的祭祀儀式、自然信仰、文化傳薪、人神對話、預兆占卜、疾病醫藥等維護日常生活與精神運作之間平衡任務的傳統。千年來，許多大陸的移民、渡過俗稱黑水溝的台灣海峽紛紛來到這一塊被稱為蠻荒之地，也被視為蜜脂之香的寶島台灣辛勤墾拓。五百年來，適逢海權主義興起，西歐崛起的強權國家，靠其興盛的航海技術以及武力，把殖民主義往東亞移植，先後被荷蘭、西班牙、葡萄牙等霸權佔領，又被大陸歷朝武力驅離，第二次世界大戰後，大量移民隨著國民政府軍遷移過來，居住在這一塊膏腴之地，原住民部落一步一步被迫遷往叢山峻嶺去墾拓。大部分平原地區成為漢族盤據的社會，許多人似乎遺忘了目前這一塊疆域已然成為漢族統治者的國境，且為了蕞爾的權力與利益，彼此爭奪，上演著台灣諺語所謂：「乞丐趕廟公」的戲碼。當權者一旦擁有權力與利益分配，便把對原住民的承諾忘得一乾二淨。作為一個現代媒體，有必要轉移一些注意力，為原住民同胞發聲。
消失的地平線
從另一個角度來觀看，科技興盛及資本主義的商業發展蓬勃，初民社會的智慧型態逐漸消失，民俗傳統知識蘊涵的族群心靈領域，紀錄人類與大自然溝通，求取和諧的功能，幾曾是中流砥柱的族群文化卻逐漸往迷濛的叢山峻嶺深處消散，大都會生活圈崛起快速，已然與山嶺地區的生活型態截然二分，許多原住民的傳統逐漸失去蹤跡，剩下樣板化的儀式被權力精英們當作鞏固威權的軟財貨，當地球成為一個國際村的時刻來臨，世界歸於一統，那許多原始、純真、善良、多元的原初文化卻早已消弭殆盡，成為專業考古學家們的專業知識，登錄在文字筆記中，甚至於隨著動盪的局勢，成為斷 垣殘壁下的碎片，最後掩埋於灰泥壤漿中腐朽。
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，生活的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之生活，古聖先賢所發出的金言玉語，乍看覺得對仗工整，意義非凡，仔細思索，仍然可以找出美麗的語言所能解讀的寬度有限，世界上沒有一個能夠涵蓋全方位意義的真理，因此做為書寫的內容，除了往去處探索之外，另一半仍然得往來處挖掘；為此，本刊訪問卑南族女祭師Mu Mu的孫女兒潘美香，暢談她小時候與Mu Mu相處的歲月，回憶Mu Mu為族人服務的各種事跡，值得探究與玩味。
潘美香是卑南族女祭師MU MU的孫女兒，從小便在MU MU的照顧下渡過成長的歲月，在卑南族族群傳統當中，女祭師的位置等於其他原住民族群的「頭目」或「酋長」，大家都稱呼她為MU MU，由於天主教在很早以前便把傳道的足跡踏遍原住民的生活世界，因此天主教的「聖召」便與原住民的「祖靈」融合為一體，教會也了解要獲得原住民的信仰，必須尊重祖靈意識，兩者合而為一變成為祭師、頭目們作為平衡原住民社會傳統的基石，所幸，原住民社會生活樸實，思想單純，兩者之間的最大公約數來自通靈與託夢，所有的祭典儀式不管大大小小，都是為了生活平順，社會和諧，身為女祭師MU MU在潘美香的認知裡，全都是助人、與人為善的宗旨，與宗教的精神彌合。
潘美香出生便有特殊體質，這種體質來自遺傳，MU MU早已看到潘美香的靈氣，所以一直召在身旁，跟隨著MU MU處裡族人之間的各種大大小小事務，要了解MU MU，如今只有藉助潘美香的回憶，找回記憶深處的二、三事來，提供我們回味與深思。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二期，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，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