驀然回首
吳炫三
畫了38年的遺忘
文：朱介英 圖片提供：吳炫三
近日坊間有一首歌曲在樂迷心靈中飄盪不已，歌詞如此敘述：
In that misty morning, When I saw your smiling face.
You only looked at me and I was yours.
But when I turned around you were nowhere to be seen.
……
When will I see you again.
When will the sky stop to rain.
When will the star start to shine.
When will I know that you are mine.
……
原來是Michael Learms主唱的歌曲〈傳奇〉（Fairy Tale），Michael略帶憂鬱的嗓音，和緩而傷感地唱著一段遙遠的回憶，隱藏在心靈深處不為人知的空間，聽著聽著，讓人不禁跌進逝去的一場未完成的夢境，這種傳奇其實都鏤刻在每個人的心版上，隱約地只能透過作曲家的音樂、文學家的敘述、歌唱家的詮釋以及畫家的彩筆，將之呈現出來。
走進一位旅法名畫家位於外雙溪的畫室，滿地橫躺著一罐罐顏料、一堆堆畫筆、一桶桶松節油等工具，讓人寸步難行，只有畫家輕盈地在雜物堆中穿梭自如。雖然遍地雜亂無章，獨有一幅超過250號的畫布矗立在牆邊，畫面上呈現著似乎已將近完成的半身肖像畫，兩條辮子順著標緻的臉龐垂下，髮辮上綴著彩色的花邊；畫家以他獨特、粗獷、半抽象、野獸派風味的筆觸，在畫布上塗抹，卻掩藏不住肖像人物閃亮、晶瑩的眸光，透著吸引人的魅力，在畫面上繽紛。
肖像酷似一位閃亮而美麗的歌星，當年紅極一時，印象中她在銀幕上唱著膾炙人口的歌曲：
你帶來一片溫柔，溫暖了我的心窩，
開一束並蒂的花朵，愛是你愛是我。
你比誰都愛我，神情脈脈，萬千輕柔，
啦啦啦！啦啦啦！誰比我們歡樂，是你……是我。
……
「你知道她是誰嗎？」畫家坐在畫前，放下畫筆轉頭問我。
「我不太確定……。」於是在大肖像畫前，他娓娓地道出這幅畫了38年還未完成的肖像畫的故事原委。頓時我感覺像美國作家法蘭西斯．史考特．費茲傑羅（Francis Scott Fitzgerald）在1934年發表的小說《大亨小傳》（The Great Gatsby）故事中那一位敘述者記者尼克（Nick）一樣，來追述這一段浪漫而傷感的藝壇傳奇。經過畫家的允許，作為本文的主題之一。
紐約Grand Central Hotel之夜
1983年台視綜藝節目《夜來香》開播，其中有一集節目設定主持人專訪畫家吳炫三，當時畫家剛於1979～1980年從非洲那密比亞、撒哈拉沙漠停留旅行寫生回來，他以原始的風格、強烈的筆調、對比的色彩烘托出金黃主色系列，描繪非洲人民的生態感受，建構「陽光系列」的奔放、艷麗畫風，在國內、國外進行一系列展出轟動畫壇，聲名大噪，正在籌劃準備到美國、巴西一系列開展之後，二度到非洲。啟程之前受邀進行電視節目訪問，這一趟訪問錄影節目，一個是當紅的明星主持人，歌唱以及舞蹈的爆發力強勁，在綜藝影視世界甫發出璀璨的光芒；一個是才華橫溢的藝術家，也在繪畫創作上顯露出原始的爆發力，相同的因素，兩人撞擊出燦爛奪目的火花，在吳炫三的畫室，在許多浪漫的花前月下，共譜出一段美好、純真的戀曲。
吳炫三的畫室中，畫家頻頻為主持人畫像，坐在畫布對面，擔任模特兒的感覺異常美好，古往今來有太多藝術作品中默默地記錄著這種美好的傳奇，吳炫三也為她畫了不少肖像畫，許多收藏家想盡辦法要收藏，都遭到畫家拒絕，他說：「這些畫作只屬於一個人的。」好事多磨，美好時光過得特別飛快，吳炫三正籌備第二度遠行，兩人感情熱度陡升，明星主持人幾乎不顧一切要拋棄演藝事業，與畫家遠走高飛。而吳炫三與前妻尚未辦理離婚；為前途發展必須馬不停蹄，來往國內外；兩個名人的來往又被媒體炒得天翻地覆，他卻陷入兩難之境。
為了不願傷害對方，為了長遠著想，為了不影響彼此正在突飛猛進的事業，他覺得有必要冷靜下來，搭機赴美轉機到巴西聖保羅張羅畫展事務，想不到她卻前腳緊跟著後踵，也搭飛機到紐約，兩人在紐約Grand Central Hotel徹夜長談，外邊冷風強勁，氣溫驟降，裡面卻壓不住雙方的激情。畢竟他的理性戰勝認知，兩人毅然決然平靜地分手，表面上被低溫凝凍的熱情降至零下，內裡血脈奔騰，彭湃洶湧，他搭上飛往巴西聖保羅的班機，她則坐上飛回台北的航班，一件傳奇便在3萬米高空朝向相反的方向愈走愈遠。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三期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，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