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信新聞詩文集
趙文豪
預約一場風光明媚的旅行
文:林思彤 圖片提供:趙文豪
一本詩集的正確打開方式
「終點站到了。」彷彿說好似的,身旁的乘客
醜的美的高的矮的掛了的
通通站了起來。手
牽手。下車去。只有我還在位置上
只有我還在位置上等
永遠不會到的那一站
有語,我聽不見
在七年級的詩人中,若論誰獨樹一幟,在我心中不作他想,即是趙文豪。文豪的詩作大膽,創新,有時不按牌理出牌,令人驚奇,從首部詩集《都ㄕˋ有鬼:靈異詩》,便嶄露他古靈精怪的一面,這部詩集並無所謂「正確的打開模式」,若讀者以為會讀到抒情傳統或是靈異驚悚為主的詩集時,恐怕均會感到失望。
當然,我所言的「失望」不是對於文本的失望,而是讀者若抱著特定的期待視野,閱讀之後,應會反轉印象。其實,我們從書名便可窺見一斑,它既可以是「都市」,也可以是「都是」,語言和意象的歧異性,就此開展,詩人自述:「這本詩集創作的想法,源自於某天下班回程的捷運上,看見對面有位老婦人紅著眼眶,她拿著手帕擦拭眼淚,但不知道是否過於激動,手帕反而像是板擦,想把黑板上的字通通用力擦去一般。」
詩人彷彿看見,老婦人先是擦去眼淚,再來連五官也越來越模糊……最後,連五官都消失,她的臉上,再也沒有任何輪廓。人在繁華熱鬧的都市生活中,在宛如複製、貼上的生活模式中,每個人的個體性和真實的自我,漸漸消失,好比《神隱少女》中的無臉男,讓人感受到邊緣化,而自我消弭的過程。
創新的思維
趙文豪謙虛地表示,《都ㄕˋ有鬼:靈異詩》收錄的詩作,不少仍具有實驗風格,不那麼成熟。其實所有的先鋒和前衛,在初始時,都被歸類為實驗之作。創新是轉化、改變的開始,創新則是詩人需要具備的「超能力」:「在詩集中,不僅是在內容上使用注音符號,解構每一篇的詩題,還有多首圖像詩的嘗試。」趙文豪露出靦腆的笑容表示,現在看來,自己都會感到害臊的自拍相片,不知道哪來的自信置放,不過:「第一本詩集對我來說,仍是重要的,那來自於完全的青春釋放,以及不斷的嘗試;但也包括嘗試後,發現沒有太多人能看懂的後果。」
若只讀文豪的第一本詩集,會以為他是大膽而熱烈的詩人。但在我看來,文豪倒是典型的巨蟹座(1986年7月生)──真誠、溫和、謙虛、細緻、體貼且有耐心,周到有禮,願意為他人再多想一些,再多做一些。臉上時常露出鄰家男孩般羞澀的笑容,你甚至會產生錯覺地詢問:「研究所什麼時候畢業啊?」其實,他已從臺灣師範大學,臺灣語文學系博士班畢業,並於大專學院兼任助理教授職。雖然與文豪接觸並不頻繁,但在每一次交流中,都被他的溫暖細緻而感動,他的人和他的詩一樣真誠,縱然是自謙還不成熟,但都能看見內裡的核心關懷,他誠實地從自剖,探索自己的內在,並試圖從中找到突破的可能。這就是創新能力的主因吧!他說自己並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人,詩,就是他與人聊天的方式;詩,就是他通往這個世界的途徑。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五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