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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筆生華

展卷都市詩人林彧

作者:李桂媚 圖片提供:林彧

林彧於1982年開始,大量發表刻畫上班族生活的都市詩,創作成果先後獲頒中國時報文學獎新詩推薦獎、創世紀三十周年新詩創作獎,並以詩集《單身日記》榮獲金鼎獎,是文學界談到「都市詩」不可忽略的詩人之一。林燿德認為,林彧這一系列詩作「可以說是與時代同步的寫實主義觀點下所完成的現代精神浮雕。」(林燿德,1986:196)向陽在詩集《嬰兒翻》序文亦指出:「這些深刻寫出都市社會之冰冷與白領階級之苦悶的詩作,標誌了1980年代台灣都市詩的新視域和新領地,也是青年林彧詩作的最高峰。」(向陽,2017:15)

觀看先於語言
視覺在生活中一直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,誠如John Berger所言:「觀看先於語言」、「觀看才確立了我們在周圍世界的地位。」(John Berger,1991:1)透過觀看,我們辨識事物,對外界產生反應,進而認識社會,逐步建立起自己的世界觀。林彧的詩之所以特別,正導因於他獨特的觀看方式,詩人對於週遭的人事物,不只是單點的注視,更結合主觀與客觀的視角,冷凝洞見生活的細節,藉由詩語言再現現實,探索人生種種課題。例如第一本詩集《夢要去旅行》,自書名即可見到夢的使用,最新出版的詩集《一棵樹》,同樣可見到夢意象的頻繁出現,夢提供了一種特別的場域,詩人透過夢,營造超越現實的空間,以異境來探索生命議題。

翻閱林彧《夢要去旅行》、《單身日記》、《鹿之谷》、《戀愛遊戲規則》、《嬰兒翻》、《一棵樹》六本詩集,可以觀察到,不少詩作均運用了夢意象,〈夢見一群人〉、〈夢要去旅行〉、〈夢中〉、〈召夢〉、〈來途若夢行〉、〈做夢〉、〈貓。夢〉、〈夢迴木柵〉、〈說夢〉、〈初三之夢〉、〈夢不會隨著黑夜而結束〉等詩更是從詩題就有夢字。在〈珍珠——愛情打撈學〉一詩,為無緣的戀人所落下的淚滴,被詩人形容為「從我夢中逃走的你,/偷走我的珍珠!」(林彧,1989三版:84);回憶北上求學、工作時光的〈夢迴木柵〉,寫道自己是「去那裡栽種有翅膀的夢想」(林彧,2019:92)。John Berger談到:「我們的日常生活是一種不停的交流,與我們周遭的日常景象彼此交流」(John Berger,2006:12),在夢意象的詩作中,還可以看見林彧結合日常生活事物的特色,〈冬詩〉裡,翻找著垃圾桶的貓「嚼食著我遺棄的夢和詩」(林彧,1984:59),虛幻的夢、寫在紙上的詩、貓以及垃圾桶,反映了夢想與現實的拉扯。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七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