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奧尼修斯的眼淚
Aron Demetz When Taiwanese Poetry Meets Italian Sculpture
文：朱介英 圖片提供：尚畫廊
人類感官認知的存在空間，分別以長寬、高低、前後等三個維度足以描繪完整，然而物理學家以及哲學家們正窮其所能地尋找更多未知，來解讀三維以外的存有，截至目前為止被舉證歷歷超越形而上的抽象名詞，如無形的意識領域（包括思維、想像、潛意識等）、有形的藝術領域（繪畫、文學、雕塑、戲劇、音樂等），均以超越三維物理空間而存在，當然還有一項已被物理學承認的「時間」被歸類為第四度空間。
以人類的智慧而言，領先的科技實證理論，只能所知有限地用四度空間解釋存在現象，即使當前作為思想先鋒的量子物理，也還處於理論階段，還需要時間來一一證實。進入21世紀後，藝術創作理念已然面對飽和狀態，許多超越上個世紀的傳播媒體猛然鋪陳於生活四周，作為心靈語言的各種藝術門閥頗有難忍的內爆壓力，千年以來精英階層所建造的各種專業表現，各守領域現象已然無法再雄峙藝壇，固執而守舊的知識分子逐漸被逼進象牙塔，知識社會眾聲喧嘩，百花怒放。
凡是事物，存在之間必有其疆界，有形的疆界提供做為分類學的法則，把知識分門別類地記錄下來，無形的疆界則靠心領神會，無法口說言傳。所謂「界」就是事物彼此之間的邊緣，如國家的領土邊緣，必派重兵駐守，築牆區隔；如生物體邊緣，必有一層肌膚包裹，甚至於生出羽毛以防止碰撞擦傷；如鄉鎮村寨，必立碑為記，劃定管理區域；如田園庭除，則築阡陌標示產權，提供所有人作業有所止。但是無形的疆界，如黎明為晝與夜之界，春、秋分別為炎夏與寒冬之界，綠色為青色與黃色之界，橘色為黃色與紅色之界，這所謂無形之界，也可以反過來作為主體，與原來的主體互換，如黃色也可以稱之為紅色與綠色之界，夏季也可以稱之為秋季與春季之界，無形之界既模糊且模稜兩可。這些現象可以顯示出一般人在解讀事情都墮入二分法的陷阱，在傳統精英主義 擁有發言權以及解釋權時代，二分法可以幫助統治者順利地掌控人民的認知，減少反抗力量；但是自從傳播媒體發展興盛的現代，訊息量大、質優，二分法顯然已無法達到說服廣大庶民，哲學啟迪人們的智慧，科學揭開蒙昧的知識，單純的語言工具顯然不能完整的詮釋複雜、變化的事物，真理一直「跨」在各種認識論的邊緣，根據歷史與物理的變化歷史，我們可以明確地斷定：「跨是宇宙賦予人的本能，性別之跨、工具 與媒介之跨、語言之跨、地域之跨 ，自古即在地球上此大陸與彼大陸間不停移動變遷，從來沒有停歇。」（白靈，2017：5）造物創造生物時，給予五官感覺機制，其目的是在創造生命群體之間的凝聚力，官能之視覺、觸覺、聽覺、味覺、嗅覺等有形的感覺之外，還包括遍 布於宇宙之間無形的作用力，都在呈現「跨」是認識真實世界的不可逆法則。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七期，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，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