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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雲生與張大千的半生交集歲月

孫雲生口述 朱介英撰 圖片提供:孫凱

我是一個道地的北平人,雖然有半輩子生活在異鄉,但是一心只追求簡單平實生活,從出生至今,一直都能照我所期盼的方式走來,平凡中卻帶著中國20世紀近代史中的戰禍、動盪與悲歡背景,嚐盡骨肉生聚離合與大風堂一段絕美的生命交集之歲月的疼痛,每每獨寐獨思,這些故事總像一段段戲劇情節,瞬間晃過眼簾,如果要為我自己的一生下一個註腳,我的爹娘、我的恩師、我的妻兒,各佔據了我的生命至重至極的一部份,爹娘是我童年記憶裡的圖騰,恩師是我藝術旅程中的一盞明燈,妻兒則是我對我自己生命價值肯定的標竿,這樣的註解簡單、平凡,也最能代表我。

有一天大千先生在北平頤和園芳明館參加「正社畫會畫展」,展出他有名的大幅黃山奇景作品,許多愛好繪畫的青年學生及社會人士都去參觀,一時萬人空巷,大千先生完整的吸收了宋、元、明、清等朝代繪畫精髓,作品風格極具古意,並展現了他所獨有的特質,令我讚賞,真正大開眼界,心中立下宏願,非要拜大千先生為師不可,得知大千先生正好寓居羅圈胡同,教授學生畫畫,立刻秉告父親及叔父,父親立刻差人打聽。過了元宵,差人要我畫兩幅作品拿去給大千先生過目,我特別用心作畫,一幅畫的是山水,一幅畫的是花鳥,托了父親一位摯友送過去,沒多久喜訊傳來,大千先生看了畫以後連聲讚賞,直說這個門生收定了。

父親趕忙安排拜師儀式,堅持儀式必需隆重,一來對大千先生的敬重,二來是對我這個當徒弟的藉由隆重拜師禮自己有所敬業,選定了北平最有名的西餐館「擷英樓」宴客,行三跪九叩大禮拜師,那天一共宴開五桌,先進行拜師禮成後,才正式開菜,大千先生樂不可支,此後我便正式成為大風堂入門弟子,我尊稱大千先生為老師,他則客氣的叫我「小兄」,寫信則用「賢弟」為稱謂。1938年我從華北藝術學院畢業,進北平故宮古畫研習所作研究,多年來的學習,幾位恩師奠定的基礎以及藝術學院理論融會,進入故宮得到機會親眼見到中國數千年來的古畫精華,這對我的畫藝之精進,有浴火再造之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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