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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界詩人

劉梅玉

用畫筆書寫島嶼邊緣

文:朱介英 攝影:王傳信、本刊編輯部

劉梅玉,馬祖的詩人、畫家,她的心靈存著波希米亞與吉普賽兩種邊緣人的痕跡,在跨界作品包括攝影、現代詩、抽象畫作等語言工具中流淌著,那細瑣的線條、碎裂的陰影、朦朧的畫面以及孤寂的語句,娓娓地書寫著都會邊緣不為人知的意象。

多年以前的隕石
砸在她年幼的土地
留下的回音
都是凹的(劉梅玉,2019,攝影卡片〈陰刻線〉)

無論哪一首詩,哪一句式,都可以找到心底深處飄盪的凹陷斑淤,在鏡頭下若隱若現;看劉梅玉的作品不能只是單純地在詩句裡穿刺,還得把詩句平鋪在攝影鏡頭上,把影像對準文字焦點,手術刀般橫切進去,血肉模糊間,有許多過眼雲煙在動脈血管與靜脈血管的空隙間裊裊飄盪,劉梅玉的運鏡總是有很多苦澀的灰階佈滿畫面,半具象半抽象的物體痕跡,在光影晃搖間顯得遙遠,彷彿所有的記憶在纖維交叉、參差不齊的波 紋疊加態中,隨著時光遠颺,留下永遠都是凹陷的回音,在山谷中蕩漾。

她稱自己的作品是後痕跡主義,追溯「痕跡主義」原是一個管理學的新名詞,形容企業管理所衍生的補救治理弊病,說明任務執行人員執行不力所產生的漏洞,經年累月後,只能採取覓跡補救辦法,而支離破碎的痕跡所顯示的真相永遠難以與原來的事實無痕重疊;用這個概念放置在藝術美學創作上,有若意識深處所烙下的記憶,會隨著時間飄逝而日漸稀疏,影像脫焦,解讀不斷複寫,意境不斷覆蓋,創作者只能運用破碎的語言,包括色彩、線條、塊面、文字、聲息、音符、境外想像以及腦中殘影予以填補,創作出來的作品與真實相去甚遠,但是比起現實存在的現象,時間毫不保留地抹掉一切,至少還能在記憶中勾出一點敗絮殘像,過往的劇烈疼痛已不復原封不動地使喚出來,反而讓遺忘轉換成一張面紗遮罩,為斑痕抹上一層浪漫。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八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