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英之惡.權力的裂罅
讀郭至卿《剩餘的天空》有感
作者:朱介英
「我們生活在一個被撕裂的世界之中,它一邊是離奇的機遇,另一邊卻是大規模的災難,也只有那些最為愚蠢的樂觀者才會假定前者必定會戰勝後者。」(Giddens, Anthony. 2005 :26)安東尼.紀登斯在他的《民族國家與暴力》(The Nation-State and Violence)著作的導論中便一言指出暴力作為人世間的醜陋本質,只有愚蠢的人才會相信正義公理存在。也唯其如此,自古至今的先賢聖哲們才片刻不停地以智慧的語言,奉勸世人珍惜平等、博愛、仁人、惜物的理想觀念,盡管如此,我們仍然在潛意識中了然所謂「真理」是一種不存在的存在,它的名字叫做「口號」。
舉目四望,人類創造了歷史,看起來好像隨著機率與偶然曲折地向前翻滾,翻開歷史的扉頁,沾滿了許多精英鬥爭,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鮮血;不幸的是絕大多數罹難的都是無辜人們的生命陪葬;其實用結構主義的觀點來看仍是受著一定客觀因素所制約,「歷史就是結構與行動之間一種相輔相成的辯證歷程。對於紀登斯而言,最主要的客觀因素就是時間和空間。時空框架構成了社會行動的場景,也決定了社會性質。」(黃瑞祺,2005:14)
這些時空環境在整體社會中所發生的某些觀點,都互有關連,一般各種學術都自成一格,守住自己的領域拒絕與其他現象互相融會,最簡單的例證,學術界均把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嚴格地區隔開來,而紀登斯的思考方法論則將之統合,產生互補關係,黃瑞祺在解析紀登斯現象便有這一段話:「社會科學與自然科學之間的差異雖然不是絕對的,例如晚近的批判實在論(critical realism)就企圖重新統合二者,不過若無視於二者的重要差異,則可能淪為素樸的實證主義或科學主義,在這方面紀登斯與法蘭克福學派(尤其是哈伯瑪斯),詮釋學、社會現象學(徐志)、語言分析(後期維根斯坦、溫區)等等都是一致的。」(黃瑞祺,2005:13)這一句話就把後現代主義的思考方法論解釋的一清二楚,也就是闡明所謂「紀登斯現象」的要旨。
紀登斯現象的論述當中,有一本重要的著作《民族國家與暴力》(The Nation-State and Violence),主述國家、社會、階級意識、政治操控、資本主義扭曲現象、戰爭工業化、軍事恫嚇行為、集權主義等現象分析,把近代甚至於古代的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關係,條理分明地爬梳,這許多爬梳的歸根結柢,不由自主地顯現出社會學家米歇爾.傅柯(Michel Foucault)的「權力理論」,人類不管是個人或集體,只要碰觸到「權力」這個虛無的冠冕,便會墜入毫無理性的深淵,導致於人間的悲劇一而再,再而三地發生。
綜觀近代史,從文藝復興時代開始,歷經工業革命、法國大革命、資本主義這個畸形兒出世、列寧主義、前衛革命以及後現代主義等數百年來,世界人類歷經多少慘劇的折磨,這些苦難似乎聚焦在「精英鬥爭」和「集體暴力」的尖端,而少數精英一旦掌控住權力這一塊雷神之槌,便是暴力發生的觸發點,人間煉獄無時無刻在權力的裂罅中呻吟。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一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