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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創作

簡單而安靜

作者:Teresa Su 攝影:陳潔西

關於每天的氣象預報,我是這樣想的,不管天氣如何變化,我總注意其中的「部分訊息」;生活變得更簡單,那就是每天都要注意髒空氣與大太陽,於是我變成每天都要戴口罩、做好防曬工作的過敏族群。至於有沒有颱風,我一點都不在乎,反正到如今,這小島不管是夏天或是冬天,空氣總是不太好,來點什麼風,也不會更差。很久以前,我小時候的時候,日子好像不是這樣子;不過,我要說的事跟天氣沒關係,更與氣象預報無關;只因為我要說的事,並不好說出來,所以想要先談點別的開始。

聽說關於一個人的磁場,是由靈魂所散發的力量;又聽說近朱者赤、近墨者黑,那麼一個乾淨的靈魂靠近一個骯髒的靈魂,或是一個骯髒的靈魂靠近一個骯髒的靈魂,會不會互相干擾磁場,誰的靈魂會先錯亂或改變呢?如前所述,我要說的事,也跟磁場無關。純粹因為,我要說的事,並不好說出來,所以我再想要談點什麼不相干的。

一般來說,每天的空氣總是不太好,但坐捷運可以吹冷氣,有冷氣的地方,空氣總是讓人舒服一些。我不習慣坐捷運看手機打發時間,總是隨興看看四周的人或瀏覽車廂廣告,沒一下子看累了,就背靠直立鐵柱上瞇一下;有一次,幾支鐵柱邊已有人站立著,只好找門邊壓克力板的角落隨便靠著。本來我就是很容易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進入小睡狀態的人,加上車體移動搖晃的舒眠節奏,不知不覺我又睡著了。真正「有睡著」時,不只是閉上眼睛,而是在心中把世界之門關閉,與周遭人事物斷絕任何連結,幾秒鐘也好,有睡著就是睡著了。

如果我暫時跑到夢中去,自然是與夢中情人見面,情人的手從我的後腦勺,後頸,後背,一路往下撫摸,停留在我包裹屁股的內褲上的鬆緊帶,彈了一下,那微微的震動讓我瞬間從夢裡返回到捷運車廂現場。不太情願地張開眼睛,驀然看到一個穿運動外套戴黑帽的男人背影,剛從我身旁離開,他走太快離開車廂,沒有回頭,我沒看到他的臉;我很想叫住他,但沒有叫出來,不太能確定剛剛是在捷運裡或者在夢中?一種隱而不宣的幸福感油然而生,簡單且安靜的。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八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