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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創作

命運的拖鞋

作者:王翔正 攝影:蘇瑞琴

青春年華總是滿腹理想,對於未來有著廣袤無垠的憧憬,跨越人生階段的許多溽暑夏日、嚴冷寒冬,隨著命運之河漂泊靠岸,懵懵懂懂地踏進「警政奠基」的大門,成為警界的新兵。

「人生地不熟」直可完美詮釋入學時的複雜心情,為適應新環境與新生活,全員必須參與為期十數天的預備週,在團體生活框架下,衣物、寢具等日常應用物品一律相同,藉以形塑出有志一同的團隊精神。

一句顛撲不破之語:「合理的要求是訓練,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練。」進校門後,開始接二連三的震撼教育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頭頂著烈日豔陽,粒粒汗珠隨之而下,身上制服總是濕了又乾、乾了又濕,一日好不容易熬到晚間盥洗,教育班長限時10分鐘完成洗澡、刷牙及洗衣等動作,緊迫任務頓時讓頭腦打結,思緒無暇多想;甫進浴室,囫圇吞棗地上下塗抹刷洗,任由忽冷忽熱的水柱澆淋身體,沖洗尾聲外頭喊著時間倒數,一陣兵荒馬亂,眾學員匆忙拿著臉盆、衣物,看到地上藍白拖鞋 毫不思索就上腳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集合地點,或許這是人生以來最窘迫的盥洗經驗。

看似完美達陣,卻仍有出人意料的小插曲,返回寢室後,才發現腳下拖鞋似乎不太合腳,仔細端詳底部,清晰寫著主人的字樣,不禁放膽開口問:「誰是劉某某?」,只見角落一人緩緩舉起纖細的手喊聲:「是我。」時間剎那間凍結,臉部不由自主地漲紅,難掩羞澀之情,便以雙手奉上走失的拖鞋,對方面露無奈接回莫名遺落的失物。

開學後,因緣命運拖鞋的牽引,兩人之間搭起緊密的橋梁,友情逐日昇華,無論在學術研究抑或工作崗位都相輔相成,猶如郁青丘壑與涓滴細流,至今仍綿延流長地持續著,十幾年之後此段莞爾插曲仍然回味無窮,拖鞋串起的緣分不僅意外堅固,也成就了真摯的同窗情誼。

人生有許多富含奧妙的巧合,促使原本互不相交的平行線出現了交集,甚至擦出情感的火花,有時美麗的錯誤卻能造就非凡的幸福。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二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