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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好長大

作者:林佳儀 攝影:顏艾琳(巴黎)

男孩伸出手指點閱世界
反覆抄寫每一個錯誤的上學日
黝黑鉛字搖尾跑入習字本
留下歡快足跡
日子不斷被擦掉重寫,時間逐漸灰暗破敗
他用整日期待和夕陽手牽手散步回家
歌聲點亮天空
歸途延展成星光大道
哼唱黯淡雙眼裡的星星與月亮

但明天醒來他還是願意去上學
願意為了嵌入好孩子的形狀刨除歪斜枝枒
慎重削磨靈魂以便熨貼微笑面具
好孩子必須完美
於現實演練他人的想像
他收斂手腳,將自己寫進狹窄方格
好好安靜
乖乖長大

多年後,他趴臥自己購置的水泥牢籠
馴養地感覺安全
彷彿兒時的疑惑終於有了正確解答
即使他早已遺忘故事的開頭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十九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