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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生記事

校園

作者:方明 攝影:嚴寒

踱進曩昔青春夢澤的校園,青翠蔥蘢的林木綠意替我披上學生時代的校服,頓時心靈被洗濯得清潤潔淨,教室裡喧嘩囂鬧手姿舞動的情景在時光隧道裡隱現在目,觸手撫摸夏蟬嘰嘰震落斑駁的牆壁,曾經淘氣畫上心形與心儀同學名字的角隅,以及期盼在走廊無意邂逅的忐忑心怦,只因種植情竇初開如桃花逢春般燦然,惹得提筆捎信成詩的戀事,在漫長的午後等待短瞬迎面一朵迷人的羞靨。

憨頑的臉龐是否已被無情歲月梳理成鬢霜髮疏的翁嬤,或許亦有幾位老同學循著低沉的步履返遊風送晚香的舊址,覓尋一抹曾如雲霞爍燦的吵嚷青春,亦同樣在細碎石徑的幽徑上看到不鬥艷爭寵的小花消遙擺曳,而社稷的陰險歹鬥與晦暗謊言以及利益騷動似乎很遙遠,凝看椰樹上鐫刻排排摯友的名字,早已隨著浮雲飄泊在天涯海角,各自飾演著不堪愁裏聆聽的人生,而教室裡又是叢叢的新臉孔,猶以款款飛舞的肢體到處惹笑鬧嬉揮霍真純 ……在窗前,與簷脊吱吱喳喳的鳥聲同樂。

不管是騰躍籃球戲逐操場或等待黃昏燃亮初戀的輪廓,夢是酸甜且擁塞的。每天有釋放不完的青春能量,偶爾將輕狂怯懦的行徑寫在軟軟的日記裡,等待蹺課時與三五同好分享…看海夜遊舞會打橋牌社團嵌住所有遐想的呼喚,髮禁裙束以及啍著一些蹉跎頹靡西洋流行曲,都不經意向著鏡子裡反芻成長節奏的閃爍。

拖著沉沉的步履重返校園覓索靦腆時光,教官僵硬的法條是一種很謬妄的病態,我們必須懂得學習蹲跳閃躲偏畸的規範,讓青春飽盈的姿體成熟綻放。盼望又盼望  熟稔的同窗耽樂的身影仍是音顏邈邈,而四周沉默的花草亦無言相對,空曠的氤氲亦流動著淡淡的悒鬱伴隨隱隱作痛的情緒。同窗摯友又有幾位重返青青日子的校園,訪跡被年輪磨竭的欣欣朝氣。

蹣跚步離蔥蔥校園,輕快純良的無形外衣倏忽隱去,我身上又扛著沉重黑壓的空氣,那是慣披一襲沾染虛偽而良知詭譎厚實外衣,纖維裡交織著爭鬥貪鄙幽明以及糾葛著各種名利腐惡 ……

我被靜夜慫恿,翻開同學錄茫然凝注曾經活過的學生記事。

本文選自《生活潮藝文誌》第二十六期,值得對電影、藝文有興趣的年輕人關注,各大網路書店現正販售中。